普京还能维持多久？强人政治一旦终结，俄罗斯会成为下一个苏联？

2025年9月，俄罗斯在战争以及经济上都处于比较吃紧的状态。油价跌到每桶55美元，离财政平衡的70美元差得很远；西方制裁钉死，SWIFT被踢出，约3000亿美元外汇储备被冻结。战争打了三年多，钱袋子见底：经济增速从去年的4.1%跌到今年的1.4%，通胀率升至9.5%，食品价格涨到两位数；青年失业率接近20%；央行利率达到21%，企业融资成本大幅上升，破产风险蔓延；国家福利基金消耗掉约三分之二。农业收成创下了17年以来的新低，农民一年的辛勤劳动得到的粮食反而更少了。

供给侧也力不从心，芯片被禁运，军工厂缺少零件，开工率起伏不定；国防开支占去预算的三分之一，挤占了民生开支，医院的设备难以及时到位，道路也时修时停。财政开源靠加税：个人所得税提高到164%，企业税提高到99%，消费端的负担加重了，民众也知道了这些钱大部分都花在了“养军队”上。

为了缓解外部封锁，俄罗斯和中印开展易货贸易，用小麦换汽车，虽然不体面但是别无选择；但是高科技产业链断裂，军工和民用制造缺乏技术替代，能源和军工过度依赖的结构性短板显现，如果油价再下降，财政窟窿就更难填补了。

战场上，俄军占领了乌克兰大约20%的土地，代价很大：外界估计俄军阵亡人数达21.9万，坦克损失数千辆；黑海舰队旗舰“莫斯科号”于2022年被击沉的阴影还没有消散。到2025年9月，俄军在顿涅茨克方向9月9日到16日推进了91平方英里，但是部队抱怨补给不足、士气低落，征兵令一出，大量适龄男性出逃。9月18日，乌方无人机炸毁了俄罗斯巴什科尔托斯坦炼油厂，俄罗斯随即用818架无人机和导弹对乌方能源系统发动了猛烈攻击，基辅断电、桥梁受损，交通一度瘫痪。基础设施不断的遭到破坏又被修复，属于典型的消耗战。

经济拖、战场乱、社会情绪不稳定。普京的支持率还有七成以上，但是耐心是会消耗掉的；宣传中民族复兴的热词很多，关上电视之后每个人还是要面对账单。在国际上，北约东扩给俄罗斯施加压力，欧盟把俄罗斯看作最大的威胁；2025年9月北约讨论了俄罗斯无人机侵入波兰、罗马尼亚领空的问题，局势更加紧张。中国和俄罗斯经贸关系密切，但在战争问题上保持中立，界限分明；印度、土耳其各怀鬼胎，随波逐流。

同苏联相比，现在的俄罗斯并不等同于1991年的苏联：能源和军力仍然存在，民族主义更加紧密，民众即使吃苦也要保持大国的身份。2020年的宪法重置任期使普京可以一直工作到2036年，这是一个稳定的消息，但是也存在风险：强人权力一旦放松，地方就会生出非分之想。车臣、达吉斯坦等敏感地区暗流涌动，寡头和军阀按兵不动，一旦出现权力真空，局势就会失控。反动派纳瓦尔尼2024年2月16日死于狱中，一周年纪念时警方逮捕了42人；支持者仍然存在。

宪法规定总理可以代理，但是继任者没有明确。普京表态希望下一代领导人是乌战老兵；圈内常被提及的有2024年5月上任、主管军工体系的国防部长别洛乌索夫，及安全情报系统的帕特鲁舍夫。派系博弈、密谈不断，军队和安全部门掌握着强大的实力，军政府的道路也被讨论起来。如果经济状况继续恶化，地方可能会自保，寡头会试图重新掌控资产，军阀化的风险也会增大；外部势力或者支持亲欧的势力并且加大制裁力度，但是凭借俄罗斯的能源地位以及军力规模，想要把俄罗斯变成傀儡并不现实。

从经济角度来说，制裁不放松、储备被冻结、融资变窄，油价低、利率高，国防占去预算的三分之一，税收更重，粮食减产、青年就业难，易货贸易只能短暂换气，技术供应链断送无路可走，这是无法快速解决的结构性困境。战争面就是系统性的损耗，桥梁被炸了，城市断电了，设施被反复破坏，修复的速度赶不上破坏的速度，钱、人、时间都像掉进无底洞里一样。

从社会角度来讲，七成的支持率也无法掩盖其脆弱性，如果经济压力一直存在或者战场再受挫，那么支持的基础就会崩塌。强人政治的集中决策具有凝聚力，但也将系统性风险集中在一个人身上。普京健康传闻被克宫否认，但是流言反映出公众对于未来所处的不确定感：领导人健康状况、接班人安排、战事进展都牵动着人们的情绪。俄罗斯凝聚力比去年要强，但是风险更加密集，“撑到2036年”已经显得有些不靠谱了，在此之前系统还要经历多次大考。如果继任者稳定，就可以压制风险；如果继任者软弱或者内斗升级，社会就会混乱。

从基础来看，资源和军事力量仍然存在，长远重建并非不可能，但是需要重建社会信任、国际关系以及产业链，补齐经济结构失衡、油气过度依赖、科技断供等问题。短期内看不到明显的拐点：战争没有结束，制裁没有放松，油价低迷，政策的空间很小，税收已经增加，军费很难减少。经济的好转需要依靠结构的优化以及供应链的恢复，进度比较缓慢；政治上的稳定则要看接班人是否能够稳定局势；社会情绪的稳定也要靠真实的生产生活改善来实现，不能靠喊口号。所有的线都拉得很紧，这就是现在的俄罗斯。